菠萝冰

【经午】小甜饼之毕业照那天

       他们从斯里高毕业的那一天,天空好像格外的蓝。


      端午和世美在女更衣室为对方整理毕业服的领结,世美这个爱哭鬼早就把今早五点起来画的精致眼妆哭的比熊猫的眼圈还要黑,她泪汪汪地看着没什么表情的端午,


      “喂,殷端午,你是冷血动物吗,我们都要毕业了,你怎么都不难过啊......呜呜呜......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南柱了......”

       端午翻了个白眼看着她明明是因为男人才哭花的脸没好气地说:“申世美小姐,我们从幼儿园一直到现在一直都在同一个班,所以我不认为我们上大学会离得多远,而且你家就在我家旁边,我们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知道是谁每天上学之前就跑去吴南柱家附近制造偶遇,你等过我一起上学吗?”


      世美终于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还是我姐妹最包容我,其实人家真的很舍不得南柱...”


     “你不是都准备放弃吴南柱了吗?怎么还哭成这样?”端午其实早就习惯了她的‘水性杨花’,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们衣服换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不?”是安秀哲贱贱的声音。还没等端午和世美出声,他已经脖子上挎着他心爱的小相机破门而入了。映入她们眼帘地却不是安秀哲的脸,而是一大束用浅粉色蕾丝花边包裹着的玫瑰花,一朵朵红色玫瑰娇艳欲滴,映衬着少女的脸颊仿佛被涂上天然腮红。花的最顶上还放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送给我的世美”。


      端午看着这场景,放下手中的毕业服帽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准备看好戏。端午再了解世美不过了,这些年看似她一直追逐着南柱的光环,其实在她心里早就容下了另一个人,只是她从来都嘴硬不肯承认。世美的脸自从看到安秀哲那一瞬间就红到了耳朵后边,于是端午就坏笑着一下子把她推向安秀哲,她多想告诉世美,两个人心里都有彼此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不要错过一分一秒。


      安秀哲顺势搂住世美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回头冲人形僚机端午眨眼:“人我先带走啦,谢了端午。”



     端午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叠整齐刚才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柜子,她打开柜门,看见早在一个月前她就给白经选好的毕业礼物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柜子中央,是一条精致的男士锁骨链。细细的链条被午后的阳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的端午眨了眨眼,链子中间有一颗很小很精致的水晶,就像白经的眼睛,虽然冰冷却光彩夺目。


    端午有些失落地合上盖子重新放回柜子里,在她的记忆里,白经很少用温柔的眼神看她,虽然白经最近对她的态度好像好了不少,端午却并没有开心,她反而患得患失,她甚至旁敲侧击地问过李道华哥哥是不是自己的病情加重了,所以白经才会可怜她。但是医生哥哥却每次都会微笑着告诉端午,她的心脏真的在一点点的好转,她也的确感受到最近心脏疼痛的次数在减少。李道华也安慰她:“没准白经那小子真的发现你的好准备开始喜欢你了呢?”


     并不是端午不想相信,她是不敢。十年了,白经总是对她忽冷忽热,坏的时候甚至把身体不舒服的她独自扔在树林里,扔掉她送的礼物也是常事。虽然对她好的时候也仅仅是一脸不情愿地陪她去医院或是早上来她家里等她上学,尽管他每次都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从来没注意过她新买的发卡,也从来没有帮她拎过书包。


     端午以前总是想到这些也会开心,毕竟白经也是有对她好的时候嘛。可是她现在越来越不确定了。看着世美和安秀哲别扭却甜蜜的背影,她却只有一次次看着白经扔下她独自离开的背影,她积攒了很多天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下来,打湿了她胸前系的很漂亮的蝴蝶结。


     她重新从柜子里拿出了她精心准备的礼物,用手背把眼泪擦干净。“既然准备了就要送嘛,就算他还是会扔掉,但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是习惯了吗。”端午自言自语地关上了柜门。推开更衣室的门准备去找拍毕业照的大家会合。

   

      端午出了门就看见白经懒懒地抵在墙上玩手机,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喂,殷端午,你是蜗牛吗,换个衣服这么慢。”

“???.....你在等我吗?”端午不可置信地问。



     白经无比自然地伸手接过她的书包,用食指指节轻轻敲敲端午的头:“白痴。”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端午愣了好一会才追上去,她还真的不习惯最近有些温柔的白经,以前白经也经常会敲她的头,可是刚才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次的力道比哪一次都要轻呢,仿佛生怕打痛她,端午抑制不住自己脑袋里胡思乱想的开心,笑意一直蔓延到嘴角,她兴冲冲地跑着追上去。白经偷偷侧头看了一眼比他矮一头多却还努力奔跑想追上他的殷端午,不自觉地为她放慢了脚步“她真的是白痴。”


     同学们到了拍毕业照的地方,几个平时嚣张跋扈还会欺负新同学的大姐大都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看来毕业是真的很让人伤心啊,端午想。

    不过,她只要有白经就够了,白经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她笑自己不争气笑出了声,明明上一秒还委屈白经对她凶,人家帮她拎个包她都觉得幸福地不得了。白经望着泣不成声的人群里笑的像个小傻子一样的端午,眼神出奇的温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个月,他彻底和父亲摊牌了。一直以来,父亲都强迫他去讨好殷社长的女儿殷端午,他本能地想反抗,他在父亲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商业工具罢了。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娶了新的女人,生了小儿子,他就像一个局外人。父亲只有利用他的时候才会跟他说上一两句话,并且不许他反抗。只要他稍有逆反父亲就会变本加厉地打他责备他,而继母只会假惺惺地装可怜,白经早就厌恶这个家了。


     起初他真的很厌殷端午,他认为如果不是殷端午,也许父亲不会逼他,所以他把自己在父亲那里收到的痛苦分毫不差地送给殷端午。


       他对她真的很差劲,小小的女孩子也许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但是殷端午每一次看到白经都会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去开心地叫他,仿佛见到白经的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他却把她精心挑选的礼物踩在脚下,看着她脸上的泪水依然还说出嘲讽的话,有一次和男孩子们去打网球,他甚至忘记了答应父亲放学后要陪端午去医院的承诺,她险些一个人在去医院的路上晕倒。


      他有时候在想,自己是真的很过分吧,他甚至希望,如果有一天殷端午讨厌他了,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被逼着去陪她了。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殷端午对他居然有那么那么多的耐心,即使他每一次都故意将她送的礼物扔进垃圾桶,下一次她还是会红着脸笑眯眯地把自己亲手做的饼干用粉色蝴蝶结袋子装好举到他眼前:“小经啊,这是我亲手做的,给你吃。”



      白经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格外注意她了,以前他只会满心不耐烦地陪殷端午去做检查,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逃离他最厌恶的医院,现在却不自主地去药房盯着配好她下个月要吃的药。听着医生给她的尽量不要吃刺激性食物的建议,听见她和申世美说下了课去便利店买冰糕吃,他居然会主动地迈开腿跟上去,在端午撕开包装纸的瞬间抢走她手里冒着丝丝凉气的冰糕,他装作想吃的样子一下塞进嘴里,又冰又甜,草莓味的,甜的发腻,白经很讨厌甜的东西,却当着一脸惊讶的殷端午的面全部吃了下去。

       陪伴她好像成为了自己的习惯,白经冰冷的心好像终于被殷端午一丝一丝地温暖着。


      从前殷端午送他的那个花朵形状的钥匙链被李道华捡到并还给他后,他就默默地挂在了书包上,每天都看着。这一切他的父亲并没有强迫他去做,白经才迟钝地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以前他只觉得麻烦的殷端午。


     白经依然讨厌拿他去利用端午的父亲,他讨厌把自己对端午的喜欢建立在商业的基础上。他十八年以来第一次真正忤逆父亲,他跟父亲承诺,上了大学以后不会再要家里一分钱,也请求父亲不要再把他当成讨好殷社长的工具。他不顾父亲的反对无比坚定着自己的内心。


     他再也不要以‘白女婿’的身份在她身边假意陪伴,他想有一天他能以真正的白经的身份做殷端午的爱人,只是这个想法他现在还没有让她知道。

 

       白经望着十年来一直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喜怒哀乐的女孩子,眼神里充满了温柔,是那种殷端午以为自己从没见过的温柔。“殷端午,等我。”白经在心里默默地说“等我成为真正配得上你喜欢的白经。”


      毕业照终于拍完已经是下午了,大家彼此告别,虽然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很多人其实还会在同一个大学里相遇,但是毕业这种浓重的悲伤氛围还是渲染了整个斯里高中。


     端午看见许多女孩子手里都会抱着一束玫瑰花笑的一脸甜蜜,想起今天安秀哲送给世美的也是玫瑰,这难道有什么讲究吗,她才没兴趣知道呢。她沉默地低着头在树下踱着步,等世美换完衣服出来,她们约好了一起去吃炒年糕。



       “阳二看着粗心大意的,没想到还很浪漫呢!”

      “是啊,据说毕业那天男孩子都会送喜欢的女孩子玫瑰花,这样就等于表白啦!”

       “......真的好羡慕你啊。”


        端午听见后面几个女生讨论的声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哎,果然是没人送她玫瑰花的。她倒没有多难过,意料之中嘛。


       “端午,我换好了,我们走吧!”世美换了一件白色蕾丝上衣兴奋地朝端午跑过来。

     

        端午抬头却看见世美的后面,白经正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走过来,端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跳好像都漏了几拍,双脚也忘了怎么移动,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直到周围女孩子们刺耳的尖叫声告诉她这是真实的。


       “喂,殷端午,你不想要吗,那我就拿走了。”白经有些别扭的脸微微发红,别到一侧没有直视她,他依然用着拙劣又幼稚的方法掩饰着自己的在意。


       白经买给端午的花比校园里任何一个女生收到的都要大得多,端午瞪着两只眼睛愣愣的没有伸手去接,她害怕这只是梦而已,如果她动了,抱着玫瑰花的白经是不是就会消失不见。


        白经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敲了敲端午的头,把玫瑰花一股脑塞进她手里。两只手把她微微有些散开的外套拉紧了一些。

        他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来接过端午的书包背在肩膀上,弯下腰来凑到端午早已经红透的耳边轻轻说:


        “别人都有的,我怎么会让你没有呢。”


        他抬起头注视着端午有点发红的眼圈,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毛绒绒的脑袋,另一只手把她微微发凉的指尖攥在手里轻轻握紧,他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哭了,殷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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